木木冰清:一个农民父亲的最后四天

徐叔去世了 , 就在我公公生日那天!太巧了 , 这友好的两亲家怎么弄得跟你死我活似的?难道是要朋友永远记得自己么?

而明晚就是传说中的回煞 , 据说是已死之人要魂回这个曾经的家 , 要家人深夜时安静待他 。 虽然不相信这些 , 可我还是忍不住问三哥:“你怕吗”?

三哥说:“我会怕一个那么爱我的父亲?”于是听他悲伤道来——

徐叔去世前第四天 , 他已被肝癌折磨的奄奄一息 。 他非要三哥带着他去赶集 。 回来后瘦瘦的腰上缠了一根几十块钱的皮带 , 绕了足足两圈 。 徐婶儿问他:“你平日里100块的衣服都舍不得买来穿 , 咋舍得买那么贵的皮带?你那么瘦干嘛买那么长的?”徐叔指指胖子三哥:“我留给宏儿的遗产带” 。 原来俗话有句:你得了些什么?嘿 , 得了咱俩老汉的裤腰带呗!那可是代表财气的 , 让儿子一辈子有财运 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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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世前三天 , 徐叔已肿的像个吹胀的气球 , 每一处挨着都疼 。 早上起来 , 他惯例去喂狗、扫地 , 然后挑上粪桶挪了出去 。 徐婶忙问:“干嘛?”几小时后徐叔挪了回来 , 有气无力地说 , “我在屋前屋后给你们点了些豌豆胡豆 , 开了年我已不在了 , 你们可以就近剥点豆豆吃嘛 , 你又是个挪不动的残腿 , 宏儿会很累的” 。

去世前两天 , 徐淑滴水难进 。 可他却坐在地坝里头焦急地哭:“我跑不动啦 , 我要是跑的动 , 非得去买两只乌骨鸡和几斤冰糖 , 炖给我的儿子吃了!他要好起来才行呀!一天到黑他都吼波儿气喘(眉山土话 , 意思就哮喘)的 , 我要是再死了 , 家里面的农活他一个人咋整哟……”

去世前一天 , 徐叔也感觉到自己命不久矣 。 对三哥说:儿啊 , 我得的是癌 , 死了 , 你就摊张鸡蛋皮盖在我嘴巴上 , 别吓着别人;再用一张冥纸沾在我额头上 。 你也是个成年人了 , 别让人说你啥规矩都不懂 。 你的儿子刚到部队当兵 , 问起我 , 你们就说我只是生病了 , 别把我死的事情告诉他 。 你把我烧也好 , 埋也好 , 咋省钱就咋办 , 省一笔是一笔!你的日子还长 , 要好好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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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哦……”

听着听着很多人都落泪了 , 这个农民父亲细微而动人的父爱 , 让大家感慨 。 一直到死他都是在想着儿子的以后 , 可问这世间:有多少儿子是在想着父亲的现在呢?!